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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的 一篇
题记
这是一个特殊的群体、这是一支鲜为人知的铁路劲旅。有人称他们是铁路运输的“特种部队”;也有人称他们是“陆地海员”。
当你在烈日炎炎的盛夏,坐在树荫下品尝新疆哈密瓜的香甜的时候;当你在大雪纷飞的隆冬,围在火炉旁品评南国水果的鲜美的时候;你可知道这些异地瓜果是怎样由千里之外进入千家万户,呈上你的餐桌的?这就有常年奔波在万里铁道线上,有“陆地海员”之称的机保车乘务员的功劳。
作为全国为数不多的担负鲜活易腐货物冷藏运输的机械保温车乘务员,路内的人对其工作性质知之不多,路外的人对其了解则更少。
为揭开他们的神秘面纱,笔者对郑州铁路局唯一的机械保温车辆段——郑州机保段的乘务员进行了跟车采访,深深地感受到了他们的艰辛和工作生活上的酸甜苦辣。
熟知铁路的人都知道,铁路车务、电务、工务、供电等部门是“定点”工作,机务、客运等部门是“定线”工作,却很少有人知道机保车乘务员“居无定所”。
郑州机保段建于1989年元月,是全国5 个担负鲜活易腐货物冷藏运输的铁路机保段之一。配属进口B22型机保车64组320辆,国产B23型机保车16组80 辆,B10型单节机保车6辆,现有乘务员540余人。其“大本营”虽设在郑州, “主战场”却遍布全国。乘务员出乘时,每组三人都要背上几十斤重的配件、工具和生活用品,远离郑州甚至到几千公里以外的地方去换乘。一个乘务周期下来要一个多月,届时退乘地点又不知在何处。
或许有人说:“机保车乘务员周游全国,倒也新鲜、浪漫,乐似神仙。其实不然,其间的酸甜苦辣令人难以想象。乘务员出乘退乘,若无卧铺,只能坐硬席;遇到客运高峰,睡过道、站厕所,挤不上客车被迫扒货车也是常事。去年8月,一列乘务组按计划到石家庄接班, 急急忙忙赶到后发现,原计划走石太线(石家庄到太原)的车改走了候太线(候马到太原),真正跑出个南辕北辙。心急如焚的乘务员匆匆赶到候马时车又刚刚向西安发走,他们扒上随后的货车,谁想天突然下起了大雨,滚滚的煤灰夹杂着瓢泼的大雨肆无忌惮地砸向倦缩于飞驰的煤车上的乘务员。凌晨4点,当他们在孟源车站赶上车接班时, 几个乘务员都已经没有了人样。
接班后值乘,30多天里乘务员都工作、生活在发电车上。虽说机保车就如一个“流动的大冰箱”,最低可达摄氏零下20度,可机组运转时,乘务员每15分钟要进机房巡视、检查一次,不要说两台大功率发电机发出100 分贝的噪音振耳欲聋,就是盛夏机房那摄氏50多度的高温也足以令人头晕目眩。去年冬天,一列乘务组值乘到东北,一乘务员下车买菜时漏乘,匆忙扒车追赶,等赶到上车后,一冷一热,使他的耳朵就象吹气球一样迅速地鼓起两个大泡,直到退乘回家后仍然无法躺着睡觉。难怪乘务员们自嘲自己是“工作在两极世界的人”。
乘务员在车上活动面积不足15平方米,生活多有不便,而最难的是机保车运行距离长,停车时间、地点不固定,加上人地生疏,粮油蔬菜不能及时采购,饮水不能补充,经常断粮断水。去年夏天,一列承运新疆至广州哈密瓜的机组自乌鲁木齐发车后一路都未能加上水,为保证两台大功率发电机日夜不停运转的冷却用水,看着日见减少的存水,乘务员都主动不再喝水,以至于三天后在郑州加水时三名乘务员张开干裂的咀唇爬在加水台上大喝,引来众人的围观。断水的日子难熬,断粮的日子也一样不好过。去年春节,一列保温车在重庆一小站的专用线保留,车上断了粮,乘务员跑遍了周围近十公里的地方,可大过年商店都关了门,好不容易在一老乡家买上了几斤面条、一坛泡菜,才算勉强对付了几天。对此,乘务员们开玩笑说:机保段干脆改名叫“饥、饱、断”算了。
乘务员退乘归来,心中并不尽是急于与家人亲友团聚。他们盼归,却又怕归来后听到有什么不幸的消息。乘务员王平安出乘时母亲患病住院,母亲去世时,他还在千里之外。退乘归来后,看到的却是黑纱环绕着的遗像。象乘务员归来闻讯老人病危、病故以及家中其它变化的事儿太多了,而更令人同情的还是那些青春年少、失恋的小伙子们。一表人才的乘务员小张,年过三十仍然是“形单影只”。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位姑娘,见面后姑娘听说他是铁路上的乘务员,非常满意。几天后他去姑娘家道别出乘,姑娘高高兴兴地说:“你放心走吧,我等着你!”。可当他三十五天后退乘归来匆匆跑到姑娘家时,却再也没有叫开门。后来这位姑娘和她的朋友说:“他一走就没了消息,我去火车站接了几天都不见踪影。一打听,火车站的人说,最远走乌鲁木齐的乘务员来回也就六天,可他这是什么乘务员?十天不见回来、二十天了还不见回来。哪有一走三十多天的?这样下去以后结了婚日子咋过?”特殊的工作性质,使这些小伙子在情场上屡战屡败......
这就是我们的机保车乘务员。特殊的职业、特殊的经历、特殊的工作环境,塑造了他们勇于吃苦、自强不息的刚毅性格 |
2006-4-2 20:3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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